(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柯皓 摄)
湖北日报评论员 刘中扬
在湖北石首天鹅洲湿地,成群麋鹿从水中穿行而过,日光下漾开金色的波痕。曾一度消失在中华大地上的古老生灵,全国数量已突破15000头,洋溢着新的生机。与此同时,“Milu”这一中文音译名,在越来越多的国际场合中,取代了“Père David's deer(大卫神父鹿)”的叫法。
作为我国特有的珍稀物种,麋鹿从本土灭绝到种群复兴,英文名称从“Père David's deer”改回“Milu”的经历,令人感慨万千。1896年,时任钦差大臣的李鸿章,参观了巴黎自然博物馆的动物园,他看见麋鹿成群,“不类欧洲之产,询之来自上林,则不觉愀然矣。”1955年,《纽约时报》还在使用“Père David's deer”的称呼,而今年的《泰晤士报》在报道中通篇使用“Milu”,还提到了一个十分动人的历史细节:1985年,英国十五世贝德福徳公爵回忆他送第一批麋鹿回中国时说,“它们在飞机上很冷静,但一落地中国,就好像感受到了这是它们的故乡——变得显而易见的兴奋”。
对故土的眷恋,或许是刻在一切生物基因中的底层密码。这一次郑重的回归,不再让麋鹿困于皇家园囿,也不止于拯救,而是真正让它们在中国大地上实现自我繁衍。40年来,由最初的77头到遍布全国27个省份,麋鹿的回家之路,经历了制定规划、搭建智库、现场考察等重重环节,突破了繁殖、环境、抗灾抗病等技术难题。故事中有许多人的身影,本土专家、国际友人、保护区的工作人员,他们以兼具人文情怀和科学精神的执着,以不懈接力的形式,付出了艰巨的努力,才使我们得见今日之气象。
湿地之绿铺开,“濒危”之红退去;麋鹿重回故土,“Milu”走向世界。生命繁衍、话语转换,都并非一夕之功,而是中国行而不辍的生态文明进程的一体两面。
生命被语言锚定才成为故事。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”,“麋鹿”是中国文化的珍贵印记。当古老的名字随着种群的蓬勃焕发出更强的生命力,“Milu”所体现的,是世界对中国生态保护水到渠成的尊重。种群的回归,是大地的新生,更标志着我们生态文明意识的觉醒。一部人类的发展史就是一部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史,以“Milu”之名,以湖北再现江豚逐浪之景,以云南大象的北上及返回之旅,以全国多地监测数据显示候鸟种群数量显著增长,都正在见证着中国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提供的可行方案。
在这颗蓝色星球上,还有更多生命期待着更加水草丰茂的未来。永续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命交响,不只是美好愿景,更是应当全球携手、相向而行的明天。